半片钥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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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所有的夜晚

今年真的读了好多迟子建……

图书馆借的九元书,还合了一篇《日落碗窑》,但我只是为了看《世界上所有的夜晚》,因为之前看到过有人把这几个字当梗/标题……

我对这位作者本人所知甚少,不知道这篇是在她哪个阶段写的。比起《向着白夜旅行》这本集子,语言要平实一些,没有那般灵巧的瑰丽。

一共六章,写了六个夜晚,魔术师的死、蒋百嫂发酒疯、主人公搜集鬼故事、陈绍纯的歌、蒋百嫂与主人公对饮痛哭、主人公与云领在清流边慰灵。

这六个夜晚,不如说是穷苦人、伤心人的夜晚吧,她说是世界上所有的夜晚。

让我越来越难过。

这一篇是几个悲剧的串联,魔术师是一条线(总让我想起老王哈哈),她擅长轻描淡写地讲人间凄惨,所有的冲突、转折都被降温。她的语气太像童话太像诗了,在审美上隔开一道高墙。我要很慢地想,才能感到那清淡回苦,苦得泛酸。这原是真的。

她写对话都不打引号的,于是那些争吵、控诉与痛哭都没有声音。情绪被淡化,节奏显得平和,言语也冷静。轻轻一页翻过去,忽然意识到这种处理亦是何等写实,许多人只摆出嘶叫的口型,本就发不出声音,死水如此寂静。

梦幻和写实互为表里,有时她的角色活在形上的世界里做庸俗卑污的事,有时微贱的俗人做着晶莹剔透的梦。两种意境拥抱着彼此,纤细得令人心碎。

“蒋百失踪后,蒋百嫂特别爱听他的歌声。她从不进店里听,而是像狗一样蹲伏在画店外,贴着门缝听。她来听歌,都是在晚上酒醉之后。有两回他夜晚唱完了推门,想出去看看月亮,结果发现蒋百嫂依偎在水泥台阶前流泪。”

陈绍纯唱着无词悲歌,蒋百嫂近乎疯狂,“我”把泥巴涂在脸上。在倾诉时人们就他人的悲哀咀嚼自己的悲哀。其实无法排遣孤独,反而一遍遍地确认它,并且从这种确认中得到快慰。

可是最后,精灵似的蓝蝴蝶从魔术师放剃须刀的盒子里飞出,为他的妻子戴上戒指,情绪上去了、丰富了,好像路还是可以走下去的。

像一个生了重病的人,他得到的治疗仅有一只手轻柔的抚慰,以及隔壁床病人尚有幽光的眼睛,他却觉得能够活下去了。

我不能给予这种表达积极的理解,思维总是偏到更下行的线上。此后的生活固然提着一口愉快的气儿,但怎么看都是苟且。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孤独的故事,因为那一点点“小团圆”一般的盼望而更加孤独。所有人都是一样的,各讲各话。

“在这个集市上,心酸的人海着去了,你要听鬼故事,随便逛逛就能听到。”


借的这本书,上面被划了许多线,有钢笔也有铅笔,由此可以试想往前读者的关注重点,我觉得很有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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